身后事（序章下）

写了后半部分一点发送全没了，写了两次都消失，整个人狂暴化。 

 ---------------

靳一川低着头，手指拨弄双燕的柄，他的师兄站在三步开外，油腻腻的手伸过来，掌心朝上，等着银子填补。

三步之遥，短刀肆意妄为的领域。

捉着刀柄的手指握了握紧，又慢慢松开了。他能肆无忌惮的领域，从来没在丁修面前存在过。靳一川的头埋的更低，浑身带着股说不出的谦逊，丁修看在眼里，嗤之以鼻。

装模作样。

靳一川低着头，从怀里摸出银子，小得可怜的几块碎银，全部交到丁修手里。

带着体温的银钱落在掌心里之后，丁修明显高兴多了，他手掌合拢的快，靳一川还没来得及缩回手，那只油腻腻的手就攥成拳，滑过他的指背。油滑的触感也不知道是什么，他不了解师兄平日里的去向，不知道师兄都在做些什么，接触了哪些人，又杀了哪些人。

他一点也不想知道。

缩回来的手臂背到身后，丁修看到他这个小动作，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。被接触过的那片皮肤突然痒起来，让他格外不自在，从胃部泛起一阵不适，似乎是要咳出来了，也似乎是些许呕吐的欲望。

他再抬起头的时候，丁修已经走了。


丁修已经很久没出现了。当这个认知冲破酒意，清晰的刻进靳一川脑子里的时候，他的手颤抖得更加厉害。

这张酒桌，兄弟三人，烛台一盏，浊酒两坛。

好日子，太平日子。靳一川追求的好日子，卑微的路人都觉可怜。

稀薄如水的俸禄和为人鹰犬的低贱，都是他梦寐以求十余年的美景。

这是他过上好日子后的几年来，第一次如此殷切的想起丁修。

 "一川，怎么了？"靳一川闻声抬眼，沈炼关切的望着他。

 "我没事儿，二哥。就是有点困了。"二哥大概不知道师兄的存在，虽然管他借过几次钱，或许察觉了什么，但到底没有点破。靳一川想着，露出一个略带羞赧的笑，酒香醺得他面颊发红，又被烛光映照的格外纯善。

 "既然乏了，你就先去休息。"沈炼的手搭上他大腿。修长有力，骨节分明。

 沈炼这人长得很禁欲，看到他的人通常很想纵欲。

 靳一川看着他，暂时忘记了无名尸的事，也把丁修从脑子里挤了出去，这不是件容易的事，但他从善如流的做了好几年，也到了炉火纯青的境地。

“还是我来收拾吧，二哥。”

最后还是两人一起清理了酒桌，沈炼搀着卢剑星进里间歇下，又出来跟靳一川收拾出外面的床榻，二人合衣同眠凑合了一夜。

沈炼睡得浅，有些微动静即刻惊醒，警觉的像头野兽。靳一川睡觉倒是格外老实，从未扰醒过他。躺在床上的时候，靳一川常常一整夜也不怎么翻身挪动。像一个沉寂的雕塑。

毕竟，往年和丁修睡一张铺盖的时候，因为多余的动静，靳一川已经得到过无数次教训。丁修会因为他翻个身，动了动腿，而毫不客气的一拳揍过去。在教小师弟学乖巧这件事上，丁修向来不吝惜气力。他懒得管靳一川睡得如何，总之别吵到他自己。在丁修看来，肯施舍半条被子给这个师父从路边捡来的肺痨鬼，已经是自己难能可贵的慈悲了。

子夜，有人掀开了窗子。

“咚——！”长刀杵地有声，“哟，师弟想我啦？”